禾早心裡就很複雜起來。
她對上陳氏定睛看了兩眼,直看到對方不好意思,禾春兒來解圍才罷休。
他們幾個都興緻勃勃對禾老三與陳氏說着在京城的所見所聞,還有自家的生意。
又都是誇獎禾早,太能幹,是個生意經,京城裡光瑜伽會所與精品屋的收入就有多少多少,而禾早又在京城添置了多少産業什麼的。
禾老三與陳氏都認真聽着,時不時點頭誇贊幾句。
這讓幾個孩子說話的興緻更高了。
但是,隻有禾早,在禾老三與陳氏雙方時不時對視的目光中,看到了一絲隐憂。
禾早不由奇怪,這是為了哪樁。
她很快就知道了答案。
一直對禾夏兒視若無睹的禾老大與馬氏,為她定了一門親事。
這下子,可出乎禾早他們的意料。
幾年相處下來,他們已經把禾夏兒當成是自家的一份子了,尤其是禾夏兒本身也很有自知之名,特備勤勞肯幹,特備孝順長輩,對禾早幾個小的也特别好,而這幾年的相處中,潛移默化着,她之前那種很悲觀被自暴自棄的想法,已經完全改變了。
她比以前變得更有自信了些。
誰也沒有想到一家子性高彩烈的從京城回來,就發生這樣意見不愉快的事。
下意識的,所有人甚至都沒有問陳氏男方家是誰,就猜到這親事一定不好。
馬氏那樣的人,又怎麼會給禾夏兒定一門好親呢。
禾春兒問道是誰家,禾老三就解釋道:“是你大娘娘認的那個幹親家的大兒子!
”
是那位姓馬的一家子。
禾早眯起了眼睛。
她一直都懷疑馬氏與那位男主人的關系,隻是,這麼多年,也沒有發現一點蛛絲馬迹,她自己也知道在古代一個女子貞潔的重要性,所以,從不肯向外人吐露一個字。
但是,現在馬氏将注意打到了禾夏兒頭上。
她卻有點控制不住自己了。
四寶卻也有印象,想了想,說道:“那位馬家的兒子年紀還小着呢,我咋覺得比我二姐足足小了有四五歲呢!
”
禾早與七寶幾個趕緊擡頭。
禾老三就搖頭歎息了一聲:“可不就是五歲,雖說女大三抱金磚,但是,整整大五歲,也是真夠嗆人啊!
一個毛娃子,懂得什麼!
”
小了四五歲,那不是毛娃子是什麼。
禾早就皺眉:“那馬家的家境還是可以的,這點我知道,隻是他們馬家為何一定要在咱們禾家找媳婦呢,比咱家優秀的也不是沒有,這馬家已經落了一個閨女兒在咱們禾家,難道是覺得我大娘娘在咱家受了苦,故意把夏兒姐要過去磋磨呢!
”
“傻孩子,這與換親可沒有關系哩!
”禾老三笑着,搖頭。
他解釋道:“興許是你大伯與你大娘娘都覺得夏兒能幹,所以,讓她嫁到娘家去,也是幫襯的意思!
”
這種話禾早壓根不信。
馬氏與和老大做事做的很徹底,禾早他們剛回來第二天,還沒有去鄉下給老太太老爺子請安呢,大房的人就聞聲上門了,進門的第一句話就是:“我們夏兒這兩年有勞你們養着她了,現在我們也該把閨女接回去了啊!
”
說着額,就要招呼禾夏兒走。
禾夏兒往後退了一步,不敢擡頭說話,但是,那動作卻明顯是排斥的。
三房的人都看見了,一個個都很欣慰,覺得沒有白養這個閨女兒。
馬氏的臉面上就有些挂不住,冷笑了一下,然後陰陽卦氣的說:“呀,咋了,三房家的,你們是想把我家閨女兒給霸占去啊,還是想訛詐的!
我家的親生閨女,我們自家個兒咋不能領走呢!
”
禾早壓根不怕,皮笑肉不笑:“大娘娘,你也别生氣,我夏兒姐是你們大房的閨女兒,這方圓吉百利都知道呢,我們可不敢占這個便宜,你要想把我夏兒姐領走也行,但是得先等等!
咱們來算一筆賬!
”
一聽說算賬,馬氏的眼皮子就跳動兩下,口也支支吾吾起來:“那個,那啥吧,咱們都是一家子,咋還算賬哩。
這不明擺着不把我們當一家人吧,老三啊,三弟妹,你們是不把我和你大哥看成是長輩了是吧?
”
被人直面面問到臉上,陳氏臉面上有些挂不住,點點頭:“哪能哩,咱們當然是一家子……”
但是一句話未說完,就被禾早打斷了,後者說的話有些急,噼裡啪啦算了一筆賬:“咱們先來算算啊,我春兒姐在咱們家都多少年了……我夏兒解自來了咱家,那桌上雞鴨魚肉都沒有少過,早上晚上都是一個煮雞蛋一個煮鴨蛋,主食也都是白面兒,身上穿的料子那都說好料子,幾兩銀子一匹的,還有頭上手上戴的,那可都是金銀首飾。
這還隻是小頭,還有夏兒姐這回進京出京的費用,在京城隻待上一天就花費多少。
”
她朝禾夏兒使了個顔色。
後者已經很聰明了,稍微一猶豫,就笑笑,一臉的腼腆:“一天就花費了差不多四百兩銀子吧!
”
别人還沒有什麼反應,馬氏就先叫了一句:“我的媽呀!
”
驚人這麼多。
禾早與禾夏兒互看一眼,各自笑笑。
他們說的話費是一整天都将時間浪費在瑜伽會所裡的人,不是去做美容,就是做瑜伽,還有一種特殊的按摩手法,這樣加起來,一整天也就是四五把兩銀子。
禾早再優惠一點,那也三百多了。
禾夏兒在瑜伽會所,好幾次都看到這樣好爽的顧客,所以說禾早一開口,她就知道她的意思。
“這麼總共算下來,大娘娘,你們家隻要能拿出三千兩銀子,那麼我夏兒姐就跟你們回去!
”
馬氏與禾老三都顫抖起來,是心疼眼前顫抖的。
而馬氏,似乎還帶着幾分氣憤,指着禾早一直說道:“天底下到哪裡都沒有這樣的道理,親生的女兒竟然有家不能認,禾早,不要以為你家裡現在是個官家,我就沒轍了,你等着,我去衙門告去,我就不相信了,這天下到底還有沒有王法!
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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