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面布置的也很雅緻,牆角處放着一盆蘭花,靠窗戶的一邊牆壁,則是懸挂了一叢吊蘭。
四寶以前跟禾早來過,沒見過的是阿澈,他倒是微微驚訝,然後就露出一抹笑意,點點頭:“此處甚好!
”
禾早就有些得意,讓他們坐下,自己親自倒茶倒水,外面有一個小夥計守着,幾個人點了菜,就讓人送過來。
等看到那從上面緩緩流下來的小船時,阿澈倒是很驚訝,看着禾早也不知道按着哪個開關,小船就不動了,然後禾早與四寶将裡面的盤子都拿了出來,放在桌上,又按了一個機關,小船就順水而流,直到前面的拐角處拐彎去了。
此時不光是禾早這裡有客人,其他雅間也是有客人的,所以,渠水中,陸陸續續的有七八隻小船在動,阿澈往那邊望了望,半晌才若有所思的點頭:“早聽人說你這個自助餐的用餐法子新穎,如今看來,這小船也是一大新穎點。
”
禾早就笑了笑,竭力想要裝作平靜的樣子,但是那揚起的唇角卻暴露了她心底所想。
四寶看見,就好笑的搖頭,親自将一盤子的雞蛋皮裹米飯放在了阿澈面前,告訴他:“阿澈,嘗一嘗這一道飯,用雞蛋攤了成皮兒,将一塊塊用高湯焖成的米粒包裹進去,就成了。
味道特别鮮香!
”
因為頭一次吃,阿澈有些不會用西式小刀,禾早笑着教了他,自己也不迫不及待傾身,将他面前雞蛋卷的米切下一小塊來,放到嘴裡,頓時雞蛋的鮮,大米的香軟,及吸進去的飽滿多汁,讓人簡直都想要将自己的舌頭給吞進去。
阿澈嘗了一口,也覺得十分不錯,贊不絕口。
除此之外,還有一份意大利千層面,禾早當然做不出來後世那種原汁原味,幾乎所有的面都泡在醬汁裡的感覺,但每一層都有獨特的醬料,吃起來口感很不錯。
好像同時都能夠嘗到天下無數種美味一樣。
還有中盤子的披薩,做不出來那種拉絲的感覺,但是餅上面有各種各樣本土的美食料汁,如切成月牙狀的西紅柿,火腿,雞腿肉,菜椒等。
她要的這些都是很有名的西餐,主要目的也是想讓沒來過的阿澈嘗嘗鮮,所以幾份都是分量足足的主食,三個人隻吃了一半,都撐得不得了。
禾早笑着說;“吃不了,咱們打包回去吃!
反正也是付了錢的!
”
說着又看向四寶:“四哥,你以後也來郡王府吃飯吧,你一個人在家裡待着我也不放心,反正你中午不怎麼回來,就早上晚上兩頓飯,我們家管的起!
”
她說話大大咧咧的,讓四寶很無奈的瞅了她一眼。
阿澈知道禾家人剛剛離開,禾早與四寶這對兄妹心裡可能都有些不好受,想離得近一些也正常,所以他也很贊同的點頭:“是啊,四哥,今天就搬到郡王府吧!
你一個人在府裡還要開火也太麻煩了,再說府裡都是些下人,沒有個女主子,也沒有人指揮,肯定是一團亂!
”
四寶堅決不肯同意:“那怎麼能行,咱們離得又不遠,想見面什麼時候都能見,再說了,家裡還有掌櫃們上門,我也丢不開啊!
”
禾早就眼巴巴的瞅着四寶,後者就是不肯應承。
阿澈猶豫了下,終于說了實話:“其實,再過段時間我可能又要去北疆了!
”
話沒說完,禾早就馬上扭頭看他。
因為速度太快,幾乎将脖子都扭傷了,她一邊揉着脖子一邊不可置信的問:“什麼?
”
阿澈的目光帶着深深的歉意和愧疚,頓了頓,才一個字一個字的解釋道:“我已經接到陛下密令,讓我一個月内出發去北疆!
”
“那你為什麼沒告訴我?
”禾早直直地看着他。
阿澈低聲:“我怕你擔心!
”
禾早猛地站起來,咬着牙,呼吸有些急促。
四寶忙勸道:“早兒,坐下!
”然後又看向阿澈:“阿澈,怎麼回事?
這麼突然就讓你去北疆!
”
阿澈的笑容就有些苦澀,看了禾早一眼:“早兒,你記得那個三王子嗎?
”
禾早氣鼓鼓的坐下,扭頭悶聲答了一句:“記得!
”
阿澈就道:“其實,因為我們将他給俘獲之後又與金人談判,金人付出了相當大的代價,所以,現在金人内部已經有了紛争,這三王子不是長,按理說沒有繼承權的,隻是深受父親喜歡,所以才将繼承權給了他,他掌控着金人三分之一的兵力,但是有了這次的事情,二王子就私下裡動員那些金人老将,很多人都離開了這個三王子,三王子的地位岌岌可危,所以,他主動寫了信過來,想要與我談判!
”
四寶聽了,就冷笑道:“這樣的人,如何能當好一個統治者,隻不過是小小的争權奪利,就要向仇敵求助!
”
禾早也忘記自己正在生氣,也點頭:“這樣的人真當了金人首領,那金人還有什麼可慮的!
”
阿澈就笑道,語氣裡也有着一秘不易察覺的讨好:“所以,我們才要扶持這位三王子上位,但是,也不能讓他果真将二王子給解決掉……”
後面一句話,他說得聲音極低,要不是禾早在他身邊,壓根也聽不到。
她恍然,阿澈現在作為北疆的大将,手裡握有十萬大兵,再加上那些私下裡的隐衛,想要逼宮是輕而易舉的事,但是一則,阿澈不願意造成生靈塗太,二則,就是他不願意自己身上背負罵名,所以,禾早知道,他一直試圖用一種正當的方式逼迫皇帝将皇位傳給他。
而作為大将,大都功高震主,下場很悲慘,為了防止這種悲慘的下場,阿澈就不能一次性的解決掉金人,而是要逼迫他們不往南侵襲,卻又不至于損傷太大的兵力,無力南下。
他需要這些金人來保全他自己!
禾早想到此處,就又想到了阿澈現在的狀況是多麼的艱難,他去北疆,也是有原因的,這個原因還是不可更改的!
所以,心裡的氣就消了,她看着對方,半晌才輕聲歎氣:“你答應我,一定要保護好自己,與人談判也不要上了當,中了埋伏之類的!
”
她這樣說,就代表原諒他的隐瞞了。
阿澈深深點頭,眸間閃過一抹笑意:“好!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