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沒有,隻有郡王妃一人。
”紅珠看了一眼禾早。
後者便微微冷笑,臉上不知道是什麼表情。
兩個人又低低商議了許久,紅珠害怕因為時間太久被人發現,所以匆匆離去了,将早飯放在了這裡。
春曉進來後就問禾早:“郡王妃,要不要吃飯?
”
禾早便點頭:“拿銀針來。
”
這是每頓飯都必須用的一個步驟,春曉也沒有驚訝,很快就将自己随身攜帶的荷包打開,從裡面拿出兩根銀針,兩個人分工合作,将所有的飯菜都試了試毒,沒有變色。
禾早卻仍然若有所思。
“郡王妃,有什麼不對勁嗎?
”春曉問道。
禾早便問道:“你私下裡與那幾個丫頭相處,有沒有聽她們說起過先皇的妃子都要陪葬?
”
春曉就驚訝的捂住嘴巴:“陪葬?
怎麼會!
”
看到她這種表現,禾早便知道肯定沒有了。
她便摸着自己的下巴,輕聲:“我不敢信任紅珠!
她出現的時機太湊巧了,正當我急需要一個對宮裡熟識又特别信任的人時,她就出現了!
”
春曉想了想,便問道:“郡王妃是害怕她這個人是新皇派來的?
”
禾早搖頭:“我也不确定,但是,一個過氣的嫔妃,如何能避過宮中層層耳目,來到我這裡,要知道,你家郡王妃我可是朝中唯一一個被請進來的臣妻!
思雪小築現在一定是宮中最受矚目的地方!
紅珠不可能輕易出現在這裡,除非是有人特意安排!
”
“那紅珠來找郡王妃做什麼?
”春曉問道。
禾早便扯起嘴角,微微冷笑:“她想要讓我幫助她出宮,找一個富貴人家嫁了,從此過着人上人的生活。
”
春曉便道:“我看紅珠此人,志向不一定在此。
”
“當初将她送入宮中,為的是讓新皇多一個慶功王府的心腹,也為我們多一個心腹,她确實送出來幾個很有價值的消息,但是人走茶涼,如今先皇去世,新皇登基,她會如何選擇,我們誰也不知道!
春曉,日後她還會出現,你要多長個心眼!
”
春曉便鄭重的應了聲是。
遲疑了下,又小心問道:“郡王妃,我還有一點不明白,如果紅珠落一個老死宮中的下場,倒不如嫁到外面去,我覺得她會做這個選擇也沒什麼好意外的。
”
禾早就意味深長的看着她:“你想的還是太簡單了,春曉,皇宮裡又不是隻有一位先皇,還有一個更适合的男人!
”
春曉怔了怔,便十分驚訝:“是新……”她茫茫捂住嘴,将最後那個字給咽回到了肚子裡。
“是!
”禾早翹了下嘴角:“後宮的生活遠比你所接觸的要更複雜,更難以想象!
”
春曉便咬着唇,低着頭,再也不肯多說什麼,但是看看她那個模樣,顯然還處在震驚當中。
這倒是讓禾早有了一個可樂的資本,她的丫頭啊,還是見識的太少了,因此反而顯得更加單純更加可愛。
在半上午的時候,聽雨出現了,看到禾早的時候,也沒有多問什麼,隻是安靜的将食盒給整理下,微微躬身便要離開。
禾早便叫住了她:“你認識孫答應?
”
紅珠的原名姓孫,所以在宮中,人人都稱呼她為“孫答應”。
聽雨便點點頭:“以前奴婢曾經與她有過交情。
”
“所以你今天早上便讓她來送夥食?
”禾早淡淡問道。
聽雨忙跪下細細解釋道:“郡王妃誤會了,其實這件事不是奴婢安排的,而是奴婢上面的太監總管安排的,他的命令奴婢不敢不聽,又害怕這是與郡王妃安排好的,不敢壞了郡王妃的大事,所以就同意了。
事實上,我們總管也是知道奴婢與孫答應關系交好,所以才特意與我說這件事!
”
禾早便了然:“原來如此!
你會将這些都報給慎郡王?
”
“是,郡王妃放心,這些事情奴婢都是要上報的。
”聽雨道。
她剛才還驚慌失措的表情,如今已經變得十分沉穩了。
禾早便微微一笑:“這樣也好,郡王什麼反應,說了什麼話,我需要你一字一句一點也不能隐瞞的告訴我,知道嗎?
”最後三個字她稍微加重了聲音。
聽雨忙點頭:“郡王妃放心,奴婢知道怎麼做!
”
禾早便給春曉使了個眼色,後者将早就準備好的紅包遞過去:“這是郡王妃憐惜你辛苦送給你的,拿着吧!
”
聽雨便有些不知所措:“郡王妃,奴婢不能收這個的,郡王不會虧待奴婢的!
”
禾早就輕聲笑道,帶着一股強烈的自信:“他收買人心是他的,我收買人心是我的,你就收下吧。
”
聽雨咬着唇,忐忑的将紅包給拿在了手裡。
禾早忽然問道:“你是不是也準備将這件事給上報?
”
聽雨就驚吓似的擡眼看着她。
禾早便捂嘴輕輕一笑:“好了,我知道你是要上報的,走吧!
我不會責怪你就是了。
”
聽雨已經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,呆呆的看了她一眼,才遲鈍的站起身出去。
禾早則對春曉說:“中午讓那幾個宮女都進來,我們總見你聽雨一個,一定會引起别人的懷疑。
”
好在聽雨隻是在送飯的時候進來一趟,倒是還不太惹人注意。
春曉也早就有這個感覺,聞言便趕緊點頭:“奴婢也這麼覺得。
”
等到中午的時候,禾早就接見了這個思雪小築裡的四個宮女。
聽雨不必說,是領頭的,在她下面還有一個聽雪,一個聽風,一個聽音。
禾早便笑了笑,對年紀最小的那個宮女說道:“你的名字該換成聽聲!
”
聽聲就羞赧的低頭:“當初奴婢伺候主子的時候,主子就說了,聽聲太難聽了,所以就給改成了聽音!
”
“你們四個人原本伺候的是同一個主子嗎?
”禾早問道。
四個人便互相交換了下眼色。
春夏就拿出了大丫鬟的派頭,毫不留情的訓斥道:“郡王妃問話的時候,不要交頭接耳。
”
聽雨便主動回答:“回郡王妃,奴婢四人曾經伺候過很受寵的雲妃,隻是雲妃難産逝世,先皇就将奴婢們都派到了這裡,已經有兩三年不曾伺候過主子了。
”
“外面的兩個太監也是如此?
”禾早問道。
“是,他們也是一同輩派過來的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