鄰近過年,像姬府,韓府,虞府這樣的勳貴人家,那是相當的忙!
所以,禾早一直到了大年初六,才算是與姬阮玉見了一面。
見面的地方倒不是茶館,而是姬家在京城的一處别院,類似于禾早家住的這種的,雖然不大,卻有别樣的風味。
除了她,還有劉玉泉和四寶被邀請。
年前,曹大人帶着四寶也去了幾場聚會,四寶表現不俗,又長相俊秀,性情沉穩,倒是讓不少人眼前一亮。
隻是,禾家出身太低,就是表現再好,四寶所結交的朋友也有限。
不過,對此時的他來說,結交朋友多否倒是在其次,最關鍵的是,他在聚會上所學到的東西。
大概是因為這個緣故,自從第一次與四寶見過面之後,就沒有再理睬四寶的姬阮玉,這回又邀請了四寶。
陳氏倒是比他們都激動緊張,一遍一遍地看他們的裝扮,又查看他們帶的禮物,思索着到底會不會失禮,又一直叮囑禾早:“早兒,你跟那位姬公子相熟,但是不要一直想着搶風頭,要把機會多讓給你四哥,他人脈積上去了,以後科舉路也好走一些!
”
禾早微微挑眉,還沒來得及說什麼,四寶就已經皺眉了,語氣有些不滿:“娘,你看看你說的是啥話!
早兒咋是搶風頭了,那姬公子欣賞早兒做生意的能力,才會與她交好,我算是沾了早兒的光,你讓她去了一聲不吭,讓我與那姬公子交談嗎?
人家惱了,直接走了咋辦?
”
禾老三也接話:“就是就是,我聽說那姬公子是不考科舉的,咱四寶與他多接觸也不會有太大好處,不過是平常交往罷了!
你看看你這話,也不怕孩子聽了寒心!
”
禾早可是為了禾家才這般拼命,不顧女娃身份,天天與那些男人們接觸,又不辭辛苦去看施工場面。
如今的禾三房,幾乎全部是靠着禾早才有如今的局面,但陳氏的話,卻句句都是偏向兒子,似乎對禾早的行為視而不見。
這也難怪其他人不舒服了。
陳氏一時有些讪讪然,勉強笑着:“我也就白囑咐兩句,這不是太擔心咱四寶的前程了嗎,早兒做事我是放心的!
”
她又愛憐都摸了摸禾早的頭發,輕聲:“這一身桃粉色,倒是襯你得很!
”
這身衣服,正是當初劉玉泉送的。
這是禾早目前為止最好看的衣服了,所以她特意穿去宴席。
禾早聽了陳氏略帶一絲讨好的話,擡頭,微微笑了笑。
禾春兒怕氣氛尴尬,就忙拉着禾早去一邊給她挑選首飾去了。
禾早過了年就又大了一歲,這首飾上也不能像以前那樣随意了,也得插簪子戴手镯了。
禾早瞄了一眼那邊仍讪笑着與四寶說話的陳氏,收回了視線,臉色淡淡的。
說實話,這種場面,她已經經曆了很多,已經基本可以無視了。
這幾年下來,禾早也有點明白陳氏對她的不喜。
對方是一個骨子裡特别傳統的女子,為了背上賢惠名聲,可以犧牲一切。
現在,她沒有什麼地方顯示賢惠了,就把一腔愛心放在了兩個兒子身上,迫切希望他們能夠光宗耀祖。
所以,她對待四寶七寶讀書很嚴厲,不容許他們貪玩一點。
但是,禾三房其實不是她當家的,她能管的的地方并不多。
從另一方面上說,禾早與她,簡直可以稱為兩個相反面。
她最終是規矩,禾早卻偏偏嗤之以鼻。
她最讨厭的就是女兒家出去抛頭露面,而禾早卻偏偏最喜歡做生意,天天出去與人打交道。
她最看重尊卑長幼之分,但是在禾早的影響下,三房家可以說一直都沒有長幼之分的,在三房,隻要你有理,你說的話就可以決定之後禾家的走向!
甚至,禾老三與陳氏作為長輩,都是管不家的。
這些與她骨子裡所認同的觀念所相違背的事情,一開始不算明顯,但是等到日積月累,厚積薄發,陳氏心裡的不滿就越來越嚴重了。
她對禾早,也慢慢恢複到了以前的那種忽視。
其實,說與以前一樣也不準确,現在的她,當然會關心禾早的衣食起居,但總會有意無意地她出去抛頭露面表示一絲不滿。
她小心地将那絲不滿控制在了衆人可以接受的程度。
禾早已經熟知了陳氏的性格,她本是穿越而來,之所以能與三房其他人打成一片,不過是後來積累的親情,而陳氏,對她不喜歡,那她自然也沒必要熱臉去蹭冷屁股,因此,也一直淡淡的。
但是為了一家和睦,她也很小心的将那絲淡然控制在衆人可以接受的程度内。
但如果對方真的做了很過分的讓她無法接受的事,那麼,她一定會反擊!
她禾早,從不是忍氣吞聲之輩!
在路上,四寶仍有些不安,想要對禾早解釋些什麼,但是家醜不可外揚,旁邊又坐着劉玉泉,他隻好閉嘴不吭。
三房的幾個孩子,因為在禾早的影響下,對父母并沒有這個時代所特特有的敬畏,他們尊重父母,但不并敬畏父母,彼此間的地位很平等。
陳氏剛才的說法,隻覺讓四寶對不起禾早。
禾早卻是個大度的,并不遷怒,在劉玉泉沒注意的情況下,握了握四寶的手,朝他微微一笑。
對方這才松了一口氣。
姬阮玉這回邀請,并不是談生意,而是單純地與幾個年紀相仿的小夥伴聚餐。
因此席面上,倒是其樂融融。
因為是老一套的酒席,禾早正好見到那盤子上有鹿肉,又看到姬阮玉心情很好,便笑着:“咱們吃點這個,等會兒我再教你們吃烤肉!
”
劉玉泉是吃過的,當即眼睛就亮了起來。
見他這個樣子,姬阮玉便也來了興趣,問了禾早做法,便讓廚房趕緊送一個鐵架子并幾個幹淨的鉗子過來。
又将那些生的山珍海味都準備些,裝了盤子送過來。
炭火也都準備好了,雖然工具不是很趁手,但是,慢慢燒烤着,倒是也别有意趣。
姬阮玉見禾早幾個都是自己動手,便也揮退了侍女,自己嘗試着烤了一塊鹿肉吃,因為沒有經驗,鹿肉被燒得焦黑焦黑的。
禾早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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