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有想到她隻是寥寥數句,就将一場大禍消于弭形,一輛馬車靜靜停在角落裡,車裡的主人注視着這邊,然後輕歎一聲:“到底是禾家人,了不起!
看來,韓家這番行動是失敗了啊,也不知道韓蘭朔知道後,會不會鼻子都氣歪了!
”
車夫安靜地坐在外面,眼觀鼻子鼻觀心,就像是沒有聽到一樣。
而這人,恰恰就是禾早懷疑的那個面目儒雅,眉心有痣的年輕男子。
他此時像是對精品屋的一幕不再感興趣一樣。
揮揮手,淡淡道:“走吧。
這熱鬧我們不看了!
”
禾早這邊,已經有很多感興趣的人進了門鋪,也有人跟着忙回家将自家在精品屋買的金銀首飾拿來,請人家幫着鑒定真假。
而禾早,已經進了店鋪裡邊,高掌櫃單獨屋子,将門關上,她淡淡注視着高掌櫃和紀保全。
兩個人這才發現她神情雖淡淡,但眼眸中卻似有火燃燒。
她一定生氣了!
高掌櫃原本并不将禾早看在眼裡。
所以才會一直有些敷衍的意思。
但是剛才将禾早的表現看在眼裡,他這才明白當初來到這裡後為什麼呆管事會鄭重的囑咐他,一定不要在禾早面前耍小聰明!
他當時并不以為然,但現在看來,這個年紀小小的姑娘,竟然真的很不一般。
他就看了下紀保全,臉上已經帶了笑:“此次多虧了二姑娘反應迅速,将這場災禍消去,這下小的就放心了。
咱們精品屋以後何愁不發揚光大!
小的也與有榮焉啊!
”
禾早輕歎一聲。
看着這個一直高高在上的掌櫃谄媚着。
紀保全卻深知禾早的性情,見她這般,心裡已經咯噔一下,撲通就跪在地上:“二姑娘,是小的辦事不利,請二姑娘責罰!
”
高掌櫃微微皺眉看着他,不确定他是不是故意在給自己挖坑跳!
禾早掃了紀保全一眼,淡淡的:“你辦事不利,念你初犯,我便抹了你這個掌櫃的位置,回府後再好好學一學!
出師了再來!
”
紀保全有些驚愕,似是沒有想到禾早會懲罰得這樣重!
但是,他隻是愣了愣,就忙點頭:“小的明白!
小的知錯!
”
高掌櫃很愣神。
禾早看向他,笑咪咪的:“高掌櫃,你是韓家的人,我自然不能随意處罰,今天這店裡不用你管了,煩你回去,将此事告訴你家大人看他如何處置,可好?
”
高掌櫃終于反應過來,擡頭,就對上了禾早那冷若冰霜的眼睛,她嘴角含笑,但眼眸幾乎要将人給凍住!
他下意識的心裡一顫,跟着跪下:“二姑娘,我!
”
聲音顫巍巍的。
禾早就輕聲:“高掌櫃不必跪我!
我說了,你的主子不是我,勞煩你回去請示你的主子!
”
說完,她就擡步出去,不再看兩個人一眼!
屋裡高掌櫃迷瞪瞪地看着紀保全。
後者站起身,面目表情。
也轉身跟着出去。
高掌櫃跪在那裡,咬着牙,然後站起身,眼中閃過一抹厲色:“哼,大人那裡我自會禀告!
看你禾家能不能過得了這一關!
”
禾早來到鋪子外面,客人如水,她微微一笑。
身後傳來紀保全的聲音:“二姑娘!
”
禾早看了他一眼:“上車,我與你談談!
”
等上了車子後,禾早便仰臉閉上了眼睛,似乎很疲憊的樣子。
紀保全嗫嚅着:“二姑娘,我”
禾早淡淡的看向他:“你最近有沒有多注意高掌櫃的動向!
”
紀保全便點頭:“小的注意了,但是高掌櫃除了不是很管事,對賬房這一塊管的很嚴。
其他的也沒什麼!
”
禾早微一思忖,又問道:“這幾天有沒有人來找他?
”
紀保全一遲疑,就輕聲:“是,前天和大前天他都有出去!
”
看來,這個陰謀已經很久了。
她真是個沙傻子,竟然在事情出來後才知道!
她不吭聲。
紀保全想了想,忽然想到一種可能:“二姑娘你是說今天這事和高掌櫃有關?
”
禾早臉上閃過一抹冷意:“這分明是韓家所為!
””
紀保全十分驚訝:“為什麼!
”
禾早冷笑:“因為瑜伽會所!
韓家一直不吭聲,這是反擊了!
”
紀保全很擔憂:“這事該怎麼辦,二姑娘,韓家可不是我們能惹得起的!
”
禾早沒有說話,微微閉上眼睛。
隻是手指頭在膝蓋上輕敲。
這是她跟着阿澈學的新習慣!
紀保全見狀,便不敢再吭聲。
她沒有在店鋪多待,帶了紀保全回去,卻将鐵木留下來,他身份在那裡,沒有人會不開眼得罪他!
回去後,禾老三與陳氏迎過來。
一臉焦急。
禾早将事情簡單說了一遍。
四保認真地說:“這事不簡單,你怎麼看的?
”
禾早對上他的目光,便明白他也猜出了幕後人。
她輕聲:“我們進去說。
”
這回她沒有瞞着禾老三他們,而是原原本本将自己的猜想說了出來。
禾家人都非常驚訝。
陳氏就先說:“我就說韓家不能惹,你看看你非得要找别的貴人,你看看現在,咋辦!
”
她又急又氣又難過:“惹惱了韓家,咱們家可是要大禍臨頭了!
”
她的語氣很不好。
禾早就看向她,目光淡淡的。
她并沒說什麼,但是,無端就讓人感到一股威嚴!
陳氏就不敢再說什麼了。
禾老三嚴肅地看向禾早。
禾早微微點頭:“爹,你放心,這是我會解決,沒有大事!
”
她說的輕松。
但其他人沒有一個人這樣認為。
禾老三愁眉苦臉:“早兒,爹知道你能幹隻是這事卻不好辦啊!
你準備弄?
要不要咱家裡人幫忙?
”
禾早搖頭:“此事自有姬府出面,我已經派人過去将事情經過說了,以我對他的了解,他會主動将之解決!
”
她意味深長看着禾老三:“如今我們與姬家已經連為一體,姬府與韓府自成平衡。
我們家在中間遊離,才會處于不敗之地!
”
禾老三隐約明白了什麼。
等到第三天,他們就知道了應天府的審判結果。
精品屋的貨物經鑒定,不存在假貨。
無賴隻是想訛詐銀子,便将其打二十大棍。
賠償精品屋一百兩銀子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