禾早的計策很好,但是再完美。
他還是很擔心對方的安危。
對他而言,禾早确實不是最重要的那部分,但是,卻是一個極為特殊的極為親密的所在。
在她面前,他幾乎不用僞裝自己,可以自由自在憑着心性來。
完全不用擔憂其他。
他覺得,他與禾早,就像那種忘年交,與她相處的日子裡,總是帶着些許歡樂和溫馨的。
但是,禾早卻決定要先試一試。
如果真不行,再讓阿澈想辦法。
所以,剛信誓旦旦說要在老家待幾天的禾早,次日早就出現在了禾老三與陳氏面前。
禾老三溫和地笑:“你咋又來了?
這般來回跑着,也不怕中暑!
”
陳氏則讓人端酸梅湯來。
禾早也确實渴了,她嘻嘻一笑,左右顧盼着,問:“咋沒見李家哥哥?
”
昨日是中秋節,李宏綴就借口說要送節禮,沒有回家,而是正大光明住在了禾家。
面對他明晃晃赤果果的言外之意,其他人簡直都不能直視!
沒等人回話,她就瞅見李宏綴從院子中進來,手裡還喜滋滋地捧着一隻小鹦鹉:“三叔三嬸,這隻是被馴化的鹦鹉,會說人話,又賴家,可不會像先前那隻一樣飛走了!
”
禾早觑眼一瞧,就猜到那肯定是買給禾春兒解悶的鳥。
她不由滿心羨慕,這有了男盆友神馬的都不要太幸福哦!
自從傷疤的事揭開後,李宏綴簡直将禾春兒當成了娘娘供着,不僅随叫随到,還一有空就去街上搜羅一些稀罕品,隻為了逗美人一笑。
相比較之下,阿澈為禾早買的那小束芍藥花就弱爆了。
好吧,禾早摸摸鼻子,做人不能這麼貪心滴。
那天與阿澈去街上吃小吃,等第二天早上回去的時候,阿澈才突然拿出來大大小小的十來束芍藥花系列,讓禾早又興奮又激動。
嗯,阿澈不是男盆友,但是,有一個能經常送禮物的盆友也是很幸福滴!
李宏綴進了屋來,看到禾早便也吃了一驚,然後笑道:“你咋又來了?
”
一天兩三趟的跑。
禾早就翻了個白眼,沒好氣地扯過他的袖子:“走,跟你說點正事。
”
不顧身後的禾老三與陳氏,就直接将李宏綴給拽走了。
也不知道她哪來的那麼大力氣,能将比她高出一個人頭高的漢子給拉動。
李宏綴身不由己地跟着走,嘴裡叫着:“哎,哎,你先讓我把鹦鹉給你大姐送去,看她喜歡不!
”
禾早走得很快。
李宏綴隻好摸摸鼻子,又順手摸了摸小鹦鹉,以示安慰。
來到大門外,又走到偏僻的巷子裡,一輛牛車靜靜等在那裡。
這是車簾被打開了,一張意想不到的臉孔出現在面前。
半天後,李宏綴正襟危坐在車廂裡,與阿澈面對面地交談。
阿澈的要求很簡單,隻是希望能借着他的名義将李大夫邀出來一聚。
因為不知道韓家安插在李大夫身邊的眼線撤去了沒有,所以,阿澈與禾早,都不能在李大夫周圍露面。
李宏綴與李大夫是親戚關系,彼此也熟悉,出面相邀最不容易引起懷疑。
李宏綴就有些莫名其妙的:“是不是春兒的臉有問題?
”
禾早就慢慢跟他說:“不是,是阿澈身上有些隐疾想要咨詢對方!
但是他太害羞,去了人來人往的藥鋪,覺得很不自在!
去李大夫家裡吧,又覺得身為患者,登門拜訪似乎不大好!
”
古代有些地位的家族,對登門拜訪人的健康狀況,确實有些要求的。
禾早這話有些突然,話一說出口,車廂裡的兩個男人就都臉紅了。
李宏綴則是害羞所緻,一說到男人身上的隐疾,自然就想到那個方面了。
他又是個絕頂聰明,最會聽話外音的。
阿澈卻是被氣的。
他有些驚愕又有些羞惱,驚愕萬分地瞪着禾早。
一雙白玉般的臉皮上,染上了一曾薄薄的紅暈。
禾早則微微皺眉,這麼大的反應,不是之前跟你商量過了嗎?
阿澈有些汗。
之前他們商量的時候,小的細節基本一帶而過,并沒有達成共識好不好。
這些可好了,這位禾家未來的姑爺鐵定認為自己那方面有隐疾了。
因為被刺激到了,本來高貴冷豔無比的阿澈貴人也完全忘記了禾早一個小小的丫頭,又如何知道那方面的!
李宏綴卻沒忘,他先是隐晦地朝阿澈某處看了一眼,就又皺了眉瞪着禾早。
那眼神,怎麼看怎麼奇怪。
禾早瞪眼,這是怎麼了!
李宏綴被瞪得收回了視線,隻是心裡卻存了個疙瘩。
他有心想問清楚阿澈到底是不是自己所猜想的那一方面,但顧忌禾早也坐在車上,那話就不好問出口了。
他隻得正襟危坐,淡淡點頭:“那就走一趟吧。
”
禾早大喜,與阿澈交換了一個眼色,忙道:“那就定在後天晚上府城柳樹巷最裡面的那座宅子裡。
”
李宏綴對懷慶府還是比較熟識的,聞言便不解:“那個宅子不是個空宅嗎,而且還時而鬧鬼?
”
禾早微微一笑:“正因為是空宅沒有人,所以才是個不會被聽到秘密的好場所啊。
”
李宏綴沉默了。
然後禾早又囑咐他千萬不要對另外一個人說起,一邊囑咐的時候一邊還意有所指地朝阿澈那邊瞅了瞅,使個眼色。
讓李宏綴一面加強了對這件事的重視,一方面,又有種蛋疼的荒謬感!
聽一個剛十歲出頭的,長得一臉稚氣的小姑娘,暗示那方面的事,那感覺真的是很……
他直到回到了禾家,都有些暈暈乎乎的,鬧不清楚是怎麼回事。
等到人走了,阿澈才屈起手指,狠狠敲了下禾早的腦袋。
後者正在怔忡着,不提防頓時疼得眼淚汪汪:“你幹嘛?
”
阿澈張嘴想說,但是,出于種種方面的考慮,他最終放棄了與禾早溝通的意願,隻耳根後,卻仍泛着紅暈。
禾早卻又扯了他的袖子,急切又壓低聲音說:“哎,我剛想到一個嚴重的問題啊,咱們請了李宏綴去邀請李大夫,那事後人家不就知道是咱……是你在背後指使嗎,那你的身份到底還是暴露了!
咱們隻要随便請一個街上的乞丐啥的,化化妝,再去叫人就可以了,事後也不必對峙,安全的很!
”
阿澈:“……”
心裡那種隐隐的磨牙的感覺是怎麼回事!
禾小早,你敢不敢再馬後炮一點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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