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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文卷 第六章 要當太監?
(修)

小戶農女 沙裡白鹽 5466 2024-09-21 16:09

  她扭着腰站起來,走到劉氏身邊:“他二娘娘,這三十兩銀子你們準備咋分配?

  禾早看了看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婦人。

  那是禾老大後娶的續弦,馬氏。
聽說是個寡婦,帶着一兒一女逃荒逃到的五賢村,她說的連翹,就是她帶來的閨女兒。
因為不是禾家的親骨肉,起的名字也不一樣。

  當然,禾早與禾家姐妹的名字也不一樣,其他人是以季節為名,但這也隻是因為她不受重視而已。

  連翹,在禾家可是備受寵愛的。

  這其實是一個很奇怪的現象。

  她作為禾家的親孫女,卻做牛做馬一樣,被冷待漠視着,但寡婦帶過來的拖油瓶,在禾家卻吃好喝好,甚少做家務,眼珠子一般地長大。

  其實,閨女兒在娘家的地位,重要是看母親的态度。

  禾早因為陳氏的漠視,才會如此悲慘,而連翹,卻有一個敢争敢拼潑婦一般的母親,才會過得滋滋潤潤。

  所以這也是禾早不喜歡陳氏的另一個原因。

  劉氏對于馬氏的潑辣與賴皮是深深受教過的,也不看她,又捋了捋發鬓微笑:“大嫂,這銀子自然是老爺子分配給大寶幾個買文章的,我們可不敢過問。

  禾家老太太小腳盤坐在炕上,聞言就狠狠瞪了馬氏一眼,嘟哝一句,聲音不高,卻能讓屋子人都聽見:“就知道要錢要錢,鑽錢眼裡去了。
那是早兒的賣身錢,你也敢拿!

  馬氏臉色一陣青白,卻兀自冷笑。

  四寶又把剛才的話問了一遍,禾老三也擡頭看過來,禾老二才擺着手,歎口氣:“老三啊,你太讓二哥失望了,瞧你那點出息,這恁多好處我為啥不給我閨女兒,特意留給早兒?
那還不是因為她前個兒落水裡又是請大夫又是看病又是吃藥,大把的銀子花,咱娘可心疼着哩,你平常總說孝順老人,難道是哄着玩的?
我這可都是為了你好,早兒是你姑娘,賣的銀子正好還給娘,彰顯你的孝順,不然你就眼睜睜看着咱娘心疼死?

  禾老三嗫嚅着唇,“啊啊”了半晌,卻終是反駁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。

  禾早卻氣得差點冷笑出聲。

  這就是禾家供出來的秀才,瞧這大道理講得頭頭是道,細一追究卻都是歪理,能讓人可笑死。

  賣了她還老娘銀子是孝順,不賣她就不是孝順了?

  她心裡的怒火騰騰往外冒,剛想說什麼,坐在屋子北邊的四叔禾立業開口說話了,他還很年輕,二十出頭,長得很精神,不像大哥、三哥那樣老實,也不像二哥那樣圓滑,語氣慢慢的,卻極沉穩:“二哥,你這話不對理,咱家沒分家,三哥三嫂掙的都給家裡,那他那一房有事自然也得家裡拿錢,咋會牽扯到孝順不孝順頭上去,再說早兒是娘的親孫女哩,娘會為那點銀子賣早兒?

  他用是的反問句,用意強調禾老太太是絕對不會見利忘義,為銀子不顧骨肉親情。

  禾老太太與禾老二的神情很精彩。

  禾早頓時感動得差點熱淚盈眶,這四叔可真是及時雨啊,瞬間就挽救了她的敗勢,不像禾老二,理不直氣不壯,又懦弱,嘴也笨,說出的話也沒人當回事!

  禾老四察覺到她感激的目光,朝她微微笑了笑。

  禾早心裡對這個四叔的好感倍增。

  禾老爺子又點燃了一煙袋子,緩緩開口:“那不能,你娘不是見錢眼開的人,早兒這事兒……”

  他蹙了粗黑幹瘦的眉,想着怎樣勸說才能讓禾老二一家完全接受。
那三十兩銀子是小事,關鍵是從此與城裡大戶牽扯上關系,日後禾家不管是科舉還是做官,都有個後台擺在那兒,這可是老大的好處。
至于禾早,雖然他先前是鄭重跟她說這件事的,但不代表禾早有發言權。

  所以,他看重的是老三和他媳婦的态度。

  他敲敲煙杆,正要繼續說話,禾早就突然眼睛發光地盯着劉氏因為捋發鬓而露出來的手腕,那上面,赫然一支亮澄澄的金鑲銀手镯:“二娘娘這镯子真好看,又亮又閃,想必值不老錢吧?

  禾家人的目光自然而然看向馬氏的手腕,後者臉色變了變,神色自若:“不值啥個錢。

  禾早長長的“哦”了一聲,又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:“哎呀,二娘娘頭上也帶着銀簪子呢,這要是換成銀子也不知道能換多少!

  她向四寶使了個眼色。

  後者機靈地看着禾秋兒與禾冬兒,兩個女孩子也是家裡嬌寵的,耳上各墜着金星子,便笑了笑,溫柔和氣地說道:“秋兒、冬兒也都戴着金星子呢!

  禾老爺子的目光在母女幾人身上掃過,臉色有些陰沉。

  如果隻是回一趟家,這娘幾個就又是穿金戴銀的,可見家裡底子是富足的,三十兩銀子哪裡湊不齊,現在卻來跟他哭窮!

  他到底年紀大了,有些見識,猜出了禾老二一家的來意,先前的心思就淡了下來,淡淡道:“早兒這年紀太小,啥也幹不了,别反給人家添亂,就在家裡幫着做做家務,至于那三十兩銀子,老二你把你家娘幾個的首飾拾掇拾掇當了,估摸着也差不離。

  一句話,就把事情給定了下來。

  禾老二極為意外地張張嘴,禾老爺子卻沒看他。
也不知道怎的,那下面的話他就說不出口了。
轉眼恨恨瞪了劉氏一眼——這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婦道人家!

  後者神情讪讪的,心裡卻後悔不疊,早知如此,晌午來時她就不該存了炫耀心理鄭重打扮,一心想在妯娌間争個高低。

  事實上,之前哪次回來他們老二一家穿戴得不比其他幾房好幾倍,衆人隻有豔羨嫉妒的,可從來沒有往錢這方面想過。

  她不由又看了看禾早,暗自狐疑,這小丫頭這次見面倒似是比以前聰明了點。

  禾早心裡早就大大松了一口氣,回望她一眼,嘻嘻地笑:“二娘娘的衣裳也真好看,那繡的花兒跟真的一樣,這村裡頭一份,估計也能當老多銀子呢。

  劉氏差點沒一口老血吐出來。

  讓她當金銀首飾還不夠,還擠兌讓她當衣裳?

  這丫頭,啥時候嘴皮子變厲了。

  不過,哼,今天他們來的主要目的,本就不是禾早。

  她一雙眼睛在挨着禾早的七寶身上打了個轉兒,悄悄捅了捅禾老二。

  禾老二咽了下唾沫,顯然有些緊張,眼神閃爍,提高聲音:“爹,既然老二一家舍不得早兒,那也就罷了,反正早兒也小,沒多大本事,到時候萬一真給家裡添亂那還不如不送進去;隻是那管事還跟我說了一個極好的去處,皇宮裡頭正要人,聽說是正得寵的郝公公要個親随徒弟,作價銀子三百兩,這銀子倒罷了,關鍵是那郝公公可是太後娘娘身邊最受寵的,他說一句話,比當朝大臣說一筐子的話還管用,爹,您想哪,咱家要是有這樣的靠山,那以後還不得老多多好處!
這可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啊,爹!

  因為太過興奮,他甚至還扒拉個成語出來。

  禾早早就看見劉氏的小動作,又聽見禾老二這樣說,心裡打了個突,莫非他們相中了七寶?

  是了是了,先前說什麼賣她做丫鬟,又張口閉口說她看病花錢,為的都是試探老三他們的态度。

  但顯而易見,禾老三是木頭,人欺到頭上都不會反抗一下的,這樣的包子不吃白不吃。

  禾老爺子顯然也是第一次聽他這樣說,不由吃了一驚,細細思考了一番,猶疑問道:“老二,你說的可是真的?
那什麼郝公公要在宮外收徒弟?

  “千真萬确!
”禾老二興奮得嗓子有些尖啞,搓着雙手,臉上卻是一副躊躇滿志的模樣。

  他一直覺得自己是懷才不遇,可卻是真正的泥腿子出身,沒有半點根基,這郝公公收徒弟可謂是天下掉下的大餡餅啊,哪怕砸死他他也得穩穩接住喽!

  先前的那一丁點心虛早不知道抛哪個角落裡去了。

  禾老二一隻胳膊在身前那麼用力一劃拉,就像是在圈自己未來的勢力,保養白皙的臉像是開了一朵花:“爹啊,這要是與宮裡人扯上關系,以後别說大寶二寶,就是幾個沒讀書的小子也定能撈一個油差做做,人家郝公公是何許人,拔一根汗毛比咱腰身還粗哩!
大寶二寶還有我就更不用說了,當官封爵那更是手到擒來的事!

  禾早簡直是無語了,這年頭讀書的都是白癡嗎?
想也知道要想走仕途必須是正經科舉出身,不然背後有再大的勢力也沒用,這官位可不是世襲制啊!

  更何況,那隻是一個太後身邊的公公,又不是皇帝跟前的,能有多大用處?
就算是皇帝跟前的,也就是個貼身伺候的保姆,能有多大用處!

  當然,如果這是一個宦官當道的朝代,那也很有可能,但她記憶中,大代朝明明是個盛世,當今皇帝是明君,萬萬不會有官宦封官的事發生。

  這禾老二不會是想當官想瘋了吧,區區一個秀才,還想靠着宦官封官封爵,别到時候直接封命了!

  上房裡一大部分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禾老二是什麼意思,隻約莫看着他那興奮勁兒,大概是個好事兒。

  但也有聰明的,就像是馬氏,陳氏還有禾老四,臉色就變了一變,太監收徒弟,那豈不是收的是小太監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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